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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晉江正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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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章。

第二天早上徐扣弦如常比邵恩晚醒, 她捧著紅棗豆漿, 若有所思的問邵恩, “如果你發現我這個人其實不是特別好。”

話說到一半,徐扣弦又掂量了下, 決定委婉點表達, “就是不是很善良, 殺人未必會見血那種, 你會怎麽辦?”

邵恩把雞肉卷掰了一小塊, 用手指捏著,塞進徐扣弦嘴裏, 邊餵她邊講,“會做點事情吧。”

“比如呢?”徐扣弦草草咀嚼了幾下,用力吞咽下去, 繼續追問。

“你在前面殺人放火,我會跟在後面給你處理證據;進了警局上庭, 我幫你打官司;該花錢花錢,該找關系就找關系,如果實在撈不出來死刑了, 我自殺陪你一起死,下輩子再一起造作。”邵恩講的頗為認真, 沒有半分敷衍了事的意思。

前幾年微博上有個段子,徐扣弦覺得說的有理有據。

能跟女朋友講明白道理的男人都滅絕了。

年少時候看這句話只覺得是女孩子作了點,時至今日,徐扣弦覺得邵恩這種男人, 活該活得地久天長。

誓言跟好聽的話未必需要兌現,多數時候只是討個心裏歡喜而已。

她俯身越過餐桌,給邵恩了一個雞肉味夾雜紅棗甜的早安吻,“今天也有多喜歡你一點的哦。”

邵恩把人按在自己面前,輕輕去咬她小巧的耳垂,教育道,“多什麽我一點兒?重新說。”

“今天也有多愛你一點的哦!”徐扣弦糾正道。

邵恩滿意的放人回去吃飯。

上午徐扣弦去律所打卡上班,邵恩去律所露個面取報告回法院交。

車直接停在不遠處的停車場,兩人挽手步行往律所走,早上九點四十,溫度因為太陽的露面有所回升。

律所門口朝陽,上午時候正門被陽光照耀,正片暖陽下,唯一的一片陰影是一個女人的身影。

女孩子都有神一樣的直覺,徐扣弦在離律所還有二三十米的時候,就已經感覺到渾身不自在了。

她順著不自在的方向看過去,門口側邊站了一個灰色大衣的短發女人。

徐扣弦略微使勁的捏了捏邵恩的手指,輕聲問道,“鐘情。”

陳述句,多此一問。

但徐扣弦還是決定確認一下。

邵恩望過去,只看了一眼就移開了眼神,重新註視回徐扣弦身上,他頷首答,“嗯,鐘情。”

只這遙遙一望,便讓鐘情渾身發抖。

邵恩的眼神非常平靜,沒有任何波瀾,像是在看什麽東西一樣。

對,東西,那不是看活物的眼神。

邵恩跟徐扣弦進律師之前,誰都完全沒有停下來過問鐘情的意思。

鐘情試圖開口喊邵恩,張口卻發不出任何聲音,因為她剛剛鼓足勇氣開腔,就看見邵恩旁邊同他挽手的女孩子側目,眼底是寒霜遍布,鐘情望而生畏。

這一眼讓鐘情做出了她人生裏最正確的一個判斷。

邵恩旁邊的女孩子,不是個好惹的貨色,還是等邵恩不跟她一起的時候,再說吧。

****

徐扣弦在工位上坐了快一個小時把手頭的工作結束交接了下,就去拎包出了門。

時間自由,律師就只有這點好,獨立執業的提成律師的時間完全自由,工作多少憑心情,像徐扣弦這種授薪的,只要處理完手頭工作,時間也相對較為自由。

她出門的時候鐘情就坐在門口的石階上,旁邊放了瓶蒙了白霜的礦泉水瓶,凍的滿臉通紅。

徐扣弦站著看鐘情,把肩上的鏈條包取下來,鏈條折了幾下,拿在手裏。徐扣弦今天畫了濃妝,nars吉隆坡雙色眼影,清淡溫柔,但眼尾用了酒紅色眼線筆畫上挑,紅唇奪目,外套是件米色長風衣,腳上蹬了細跟短靴,頭發披散,挽在耳後。

光是站在哪裏,就氣場迫人。

徐扣弦跟鐘情對視,一高一低,一個頹然,一個光鮮。

鐘情以為她是來示威的,不由得提了一口氣。

卻沒承想徐扣弦從口袋裏翻出手機,外放了首歌,她只放了前兩句,就按停了,“愛情這東西,沒道理的。有人很搶手,有人沒資格。”

陳小春,《沒那種命》

只放了這兩句,嘲諷之情滿溢於表面。

徐扣弦握著手機的右手上帶著鉆戒,鉆戒做工精良,五十八切面在陽光下熠熠生輝,閃的鐘情眼花繚亂。

大概是鉆戒太耀眼,又或者是鐘情兩天都沒怎麽進食出現了幻聽。

她聽見有個女聲在耳畔輕笑,“呵。”

這聲“呵”像是炸彈,在她心底炸裂開來,鐘情狠狠的瞪過去,徐扣弦已經下了臺階走遠,鐘情擡眼,就只看見徐扣弦模糊的一團背影合著光暈。

陽光刺在眼框裏,使得眼睛有一瞬的失明。

鐘情不知道為什麽此刻心頭忽然浮現出了《白夜行》裏的一句話,太陽不可直視。

但邵恩身旁的這個女人,自己竟連背影都無法看清。

****

邵恩在徐扣弦出律所後不久也出來了,還帶了孫慶,孫慶正在低頭刷手機看網約車的位子。

徐扣弦說自己今天要跑的地方多,所以把車開走了,邵恩對此並無任何異議,老婆說的永遠都是對的。

聽見身後腳步聲,鐘情回過頭,看見個挺括的身影。

那人單手推開門朝著自己走進,漸漸同記憶裏的少年重合,又馬上疏離開來。

鐘情手撐著冰冷的地面站起來,她身型晃了晃,站在臺階上看邵恩,嘴唇因為幹冷有些發紫起皮,嘶啞著發了聲喊邵恩,她喊,“邵恩。”

邵恩沒看她,鐘情誤以為是邵恩沒聽見,她又喊了一聲。

孫慶才本科畢業一年出頭,顯然是沒見過這種場面的,他站在自家老板後面,戳了戳邵恩的手臂,“老板,那個女的喊你。”

“……”邵恩默然不語,他覺得孫慶可能基本上就告別了律師這個行業了。

察言觀色的基本能力差成這樣,以後也多半是廢了。

“孫慶,我帶你有多久了?”邵恩依舊沒看鐘情,忽然問孫慶道。

孫慶扒拉手指一數,“十個多月了吧。”

邵恩嘆了口氣,搖搖頭,“是我錯了,我十個月前就該告訴你,你不適合幹律師,你去講相聲吧。”

“為啥啊?”孫慶撓撓頭,狐疑道。

“最起碼不會死於話多。”邵恩抿唇吐了最後一句話。

網約車來的及時,司機下車打開副駕跟後門,恭敬道,“流弊專車,為您服務。”

邵恩邁腿跨下臺階上車,走過鐘情呆站地方的時候扔下了一句冷冰冰的話,“大概下午六點,地址一會兒去跟前臺拿,沒到你就等著,隨便。”

泠冽風聲和著邵恩這句話吹進鐘情心底,她整個人都由內而外的感覺發冷,是那種不受控制的顫抖。

就好像動物本能地危機意識,在被猛獸盯上時候,會不自覺地感受到危險,可四下瞻望,也找不到任何攻擊物存在。

孫慶已經在心裏腦補出了一部三角大戲,剛剛把出演人員都對應上,邵恩已經在副駕駛的位子上坐好,十分不耐煩的喊他,“你是準備走去法院了?”

“……我不是我沒有,老板你別亂說啊。”孫慶立刻小跑著上了車,車門關的用力。

發出了“砰”的一聲巨響,震的鐘情心顫。

前臺在反覆確定了鐘情名字以後,給了鐘情一張紙,紙張正面打印了某酒吧的名字跟地址。

背面是影印機沒墨時候印廢的頁面。

鐘情握著那張白紙,翻來覆去的看,覺得自己可悲又可笑,就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嗎?

邵恩已經連一張幹凈的紙都不肯施舍給自己了嗎?

****

徐扣弦今天要做的事情很多,電話一個接一個的打,到地方下車前她打出的最後一個電話是給宋知非的,因為林故若跟容磊都沒接語音。

“餵,徐二,我昨天四點才睡,你最好有事,否則下次見面我掐死你。”宋知非上來就是一通哀嚎。

徐扣弦等她嚎完才開始陳述,簡明扼要挑了重點,“邵恩前女友上門找我事,上次你不是說林故若家裏是開火葬場的嗎?有沒有名片或者聯系電話,給我發過來一個。”

徐扣弦為了照顧宋知非剛起床腦子轉速慢,語速特地極慢了不少,所以宋知非只聽了一次,就徹底聽明白了。

“還有生怕命不夠長,敢找你的事的智障?”宋知非翻身下床,光腳拉開了窗簾,“要我幫你找人嗎,黑白兩道我都熟,保證你打殘了驗傷都驗不出殘廢。”

“……先不用,你先把火葬場聯系方式給我就行。”徐扣弦回道,“我親手送她入土。”

“成,我等下找找圖片給你發過去啊。”宋知非幹脆答,還不忘了給徐扣弦打氣,“徐二加油鴨!”

掛了電話,徐扣弦被飯店門口的保安引著開到停車位,拎包下車,約好的人已經坐定在等她了。

徐扣弦沖對面人微笑點頭,歉然道,“抱歉,路上堵,來遲了。”

對面坐著的是個女人,不久前還跟徐扣弦見過——是在邵恩的同學聚會上,欲言又止的那個女人。

服務生上了茶,幹癟的菊花在沸水的蒸騰下舒展開脈絡,綻放成一小朵。徐扣弦往杯裏扔了塊冰糖,冰糖遇熱快速裂開,發出細小的碎裂聲。

“我昨晚跟您微信溝通過了,您的意思是鐘情欠了你很多錢,我的意思是,這筆錢我可以走法律途徑幫你追回來,並且不收取任何費用。”徐扣弦晃晃茶杯,抿了口茶,緩緩道。

“你需要我幫你些什麽?”女人也是聰明人,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示好,人到三十多歲,這個道理總是要明白的。

徐扣弦淺笑了下道,“您既然能夠借給鐘情八十三萬人民幣,想必從前跟她的關系不一般吧?”

女人點了點頭,嘆了口氣,“我跟她從前是室友,玩得很好,又或者可以算得上閨蜜。”

徐扣弦把茶杯放回原處,翹起二郎腿,從包裏掏了份折疊好的文件,推給女人。

女人定眼一看,文件標題,《追討欠款委托書》

“鐘情欠您八十三萬,我一分不少的幫你追回來,不要錢,還另外幫鐘情付你一萬利息。前提是我要知道你知道的所有,關於鐘情的一切事情。”徐扣弦挑眉,平淡道。

中國有很多古語跟俗語,如親兄弟明算賬,又如有錢能使鬼推磨。

徐扣弦覺得都不無道理,只不過有些過時了,在現在,你別說有錢能使鬼推磨了。

只要錢給夠,磨都能推鬼。

什麽?你說你不信?且看著吧。

女人坐在徐扣弦對面,同她對視,似乎在思考些什麽,但決心下的飛快,徐扣弦現在明顯跟邵恩關系密切,最大的證明就是邵恩十幾年來第一次帶人參加同學聚會,若不是正牌,不會這樣幹。

邵恩事業如日中天,權衡利弊之下,站邵恩那邊肯定沒錯。

女人伴著茶水煙霧開始講話,“鐘情是少數民族進的北大,以前讀本科的時候就抄作業,考試時候把小抄寫在大腿上,拿裙子遮住進場;腳踏兩只船,她不是特別漂亮,但就是很會來事,念書時候風評就挺差的,還仗著自己是北大的看不起外校學生……後來畢業她嫁了個家裏挺有錢的北京人,靠著男方家裏才把戶口落在了北京,好景不太長,她不安分,挺快就被男方發現了出軌,打打鬧鬧了兩三年就離婚了。”

“然後呢?”說到這裏女人了嘴,徐扣弦接話茬繼續問,並且不忘提醒對方,“我可不覺得把你當朋友的人,會欠你八十多萬,還裝死不還錢。”

女人閉眼,半響才下了決心,繼續說,“照理說,北大畢業的,拿著學歷正了八經工作,怎麽都能糊口。但鐘情不,她就沒走過一天正道,她離了婚以後,傍上了有公職的領導,給對方當小三。”

“……”徐扣弦知道鐘情臟,但真不知道做人能做到這個地步,她也跟著嘆了口氣,“所以你是為什麽借給她錢?喝大了?”

“她開始跟我說她在搞什麽新能源項目,賺的特別多……”女人支支吾吾道,又急忙為自己解釋,“但我沒相信啊,後來她跟我說,自己孩子得了白血病,她的錢投在項目裏,暫時拿不出來,讓我先借她點,之後會三分利還給我。”

女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,徐扣弦憋著笑,冷眼看她。

一個壞,一個貪,怪不得能當好閨蜜,倒也是絕配。

“我知道了,既然八十萬都借了,那你起碼有鐘情的身份證號跟戶口本信息吧?”徐扣弦問。

“有的有的,我發給你。”女人頻頻點頭。

收到圖片之後,徐扣弦拿著女人簽好的委托書離開,連茶錢都沒付。

三十五分鐘後,徐扣弦出現在派出所裏。

手續齊全,徐扣弦當場成功調取了鐘情的戶籍信息。

作者有話要說:大家好,我帶我閨女給大家表演一個什麽叫真的送前女友入土。

我兒子不可能白給人寫論文白被綠的,出來混得還啊!

大家擡眼看看標簽,甜文爽文我都標了,我是個正經人,說話算話。

——我自己知道這裏有個bug,我閨女開篇就吊銷了執業資格證,大家就當非訴背調暫時不需要吧,鞠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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